他们竞相攻读MBA学位,并且对绿色商业、社会企业等问题产生了浓厚兴趣。商学院正努力适应这一新形势
27岁的莎拉·霍赫曼始终对环境问题抱有浓厚的兴趣,因此大学毕业后她立即进入了一家环境咨询公司工作。但是工作了几个月之后,她发现自己服务的客户根本不懂什么是可持续发展,而且也不想了解有关的内容,对此她感到越来越失望。“他们根本没兴趣,”她说。霍赫曼总结说,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之一是她无法就可持续发展问题展开商业论证。“我需要强化自己的商业技巧,”她说。于是她决定报考商学院,并最终选择了芝加哥大学。自去年秋天入学以来,她一直投身于绿色商业活动,其中包括与别人共同主持能源俱乐部,并且选择了新设立的有关可再生能源的选修课,这门课程也是在霍赫曼和其他同学的强烈呼吁下才设立的。
为Y世代的一员,霍赫曼正置身于一场人口结构的剧烈变革当中。这场变革很快就将彻底改变商学院,霍赫曼在芝加哥大学所参与发起的改革正代表了这场变革的方向。这批被称为千禧一代的人于2002年首次加人劳动力大军,从那以后,人们对他们的技术知识和理想主义、不切实际的职业预期以及溺爱他们的“直升机”父毋(他们时时刻刻围绕在孩子的身旁)毁誉参半。从去年开始,已有少量千禧一代的成员进人商学院就读,而今年和明年这股涓泪细流将汇聚成一股大潮,因为大部分Y世代的人开始进入就读商学院的基本年龄段,即26岁至28岁。当这一新情况成为现实时,请务必对此给子足够的重视。设想一下那些替孩子支付学费的父母、个性化的教学项目以及在Second Life这类虚拟世界里办公吧。
这些变化已经开始在全美最优秀的MBA教育项日中出现。其中也包括那些人选《商业周刊》两年一届的美国最佳商学院排行榜的院校,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今年的排行榜冠军、芝加哥大学布思商学院。霍赫曼在这里发现了大量似乎是专为千禧一代量身定制的教学特色,例如网络影响协会(Net Impact )在商学院各种社团中居领导地位,强调以非营利方式利用商业来改变世界。斯坦福大学(第六名)和耶鲁大学(第24名)开设了新的按需定制的课程,允许MBA学员根据个人职业发展道路设计自己的课业任务。前不久,芝加哥大学也宣布了类似的课程改革。此外,包括沃顿(第四名)和圣母大学(第20名)在内的许多院校都增加了可持续发展的课程、案例分析和专业,有些院校甚至增添了完整的可持续发展专业。
规模更胜婴儿潮一代
那么千禧一代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呢?他们出生于1980年至2000年之间,人数超过了7800万,从一代人的角度来看,他们的规模要大于婴儿潮时期出生的那一代人。他们喜欢关注个人,习惯于在自己希望的时间内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获取信息。他们性格倔强、充满激情、积极乐观并月渴望工作。此外,与芝加哥大学的霍赫曼一样,他们密切关注这个世界以及其中的问题。“这一代人拥有无穷的潜质,”南卫理公会大学考克斯商学院(第18名)研究生院副院长马尔奇·阿姆斯特朗说,“他们要改变世界。”
而且他们不会坐等改变世界。与前儿代人相比,千禧一代在更年轻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商学院的浓厚兴趣。大部分商学院喜欢年龄在26岁至28岁之间的报名者,因为他们可以在课堂讨论中提供更多的实际工作经验。但是,去年报名参GMAT商学院人学考试的学生中有38%的人在25岁以下,2004年时这个比例为30%。一些院校已经被年轻的报考者所充斥。南卫理公会大学考克斯商学院每年招收的学员中,最多只有5人在25岁以下,而去年25岁以下的报名者儿乎达到了300人,大约占报名总人数的40%,最终学校招收了4名不满25岁的学员。对商学院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很困难,因为他们知道,千禧一代与之前几代人不同,他们宁愿去其他院校就读,也不愿等着来年再考。“我们要么现在录取他们,要么就会永远失去他们,”阿姆斯特朗说。
随着经济衰退阴影的扩散,2009年以及之后的MBA学员要想找到理想的工作就必须加倍努力。他们还对商学院中负责课程安排的教师充满期望,这些老师同样需要努力工作。丽莎·费尔德曼是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哈斯商学院(第十名)的招生主任,两年来她一直在传统的招生信息发布会上尝试使用新方法。由于这些招生信息发布会规模大且毫无特点,因此千禧一代对它们没什么兴趣,于是费尔德曼采取了“速成网络”的办法,让一小组人与一系列公司代表交流10分钟。每个人都即席回答问题,并且参与讨论公司的某个具体方面,如薪酬。“这更像是平等交换,”费尔德曼说。
随着千禧一代在商学院学生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这种“心灵接触”的方法将成为惯例。学生们已经开始要求顾问提供更多服务。过去,MBA学员每学期与就业顾问碰面一两次。现在,他们希望每周都能与就业顾问会面。去年,伯克利的MBA学员参加了1800场咨询会议,比上年增加了37%。范德堡大学管理研究生院(第30名)的学生对频繁举办咨询会的兴趣日益浓厚,他们希望向导师顾问求教,甚至在暑期实习时也不例外。“他们的专业化职业管理似乎从高中就开始了,”达特茅斯学院塔克商学院(第12名)院长保罗·达诺斯说,“甚至可能还要早。”
为了满足对就业指导的贪婪需求,一些院校开始诉诸技术手段,而这个办法非常适合千禧一代。西北大学凯洛格管理学院(第三名)职业管理中心副院长兼主任罗克珊·赫里正努力寻找与学生交流工作信息的最佳办法。电子邮件不起作用,囚为学生的收件箱已经信满为患。于是,她从上个月开始写博客。她的博文涉及就业市场的最新信息、校园活动以及她从招聘者那里听到的消息。截至目前,学生的反馈非常好。“这是让这一代学生尽快获得他们所需信息的另一种方式,”赫里说。
不仅是贪婪
接下来是工作问题。诚然,投资银行和会计师事务所仍然对MBA学员充满吸引力。但是千禧一代对那些他们感觉能够发挥积极影响的工作越来越有兴趣,尤论是修建太阳能板、管理食品捐赠中心,还是在非洲发放小额贷款他们都无听谓。去年夏天,陶氏化学公司负责可持续发展工作的副总裁尼尔·霍金斯派两位伯克利大学的实习生去印度工作,探寻为印度日益增长的劳动力人口开发经济适用住房的可能性。芝加哥大学的就业服务引入了一个新项目,专门帮助大约24位像霍赫曼这样的学生在环保企业和可再生能源领域里寻找工作。“每年都有大批相同的公司来学校招聘,”霍赫曼解释说,“但是没有一家符合我的要求。”
如果说就业服务是商学院即将优先开展的改革切入点的话,那么MBA求学经历给学员带来的震撼将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个方面。针对可持续发展、可再生能源等领域开设的选修课已经出现在越来越多的课程目录中。在哈佛商学院(第二名),社会企业俱乐部已经取代金融和管理俱乐部,成为校园内最受欢迎的社团。负责学术工作的副院长兼金融学教授卡尔·凯斯特说,过去并不完全缺乏理想主义,现在它又重新焕发了活力。“自从千禧一代跨入我们的校门以来,这一点已变得非常突出,”他说。
千禧一代的到来所引发的最大变革也许发生在课堂上。达特茅斯学院的学生已经开始热烈讨论教学质量和师资情况,而达诺斯院长对此并不满意。在MBA院校中,达特茅斯学院的师生比率已经相当高了,去年达诺斯进一步扩大师资队伍并提高了该比率。在其他方面,学校请副教授和商界专家与终身聘任的教师共同授课,从而为千禧一代的学生提供他们渴望的实践经验和真理。学校还改革了案例分析,陈旧的标准化内容被更多关注现代公司和问题的案例所取代。去年,哈佛商学院编写了有关网络游戏Second Life及其开发者林登实验室(Linden Lab)的案例。学生们与该公司在虚拟世界的首席执行官讨论了这个案例。副院长凯斯特说,一些教师甚至尝试着在Second Life的虚拟世界里办公。“我们希望站在时代前沿,”他说,“在这方面,千禧一代也许给了我们一些指点,不过这并非坏事。”
“直升机”家长
当然,如果你无法吸引千禧一代报考你的院校,那么所有这些创新和改革都没有任何意义。因此,招生老师正在整顿他们的工作。诸如斯坦福大学商学院这样的院校已经在Facebook上为潜在的生源制作了网页,在这里学生们可以提问、了解MBA课程,井且与其他希望报考的学生进行交流。其他一些院校通常会成立聊大室、录制播客,并且与潜在的学生开展即时通信。斯坦福大学副校兼招生主任德里克·波尔顿说,诸如此类的延伸服务可以让商学院直接进入千禧一代的生活圈“让他们知道,你非常重视他们听珍视的内容,这一点至关重要,”波尔顿说。
印第安纳大学凯利商学院(第15名)为纽约市生源举办了活动不再设在四季饭店。如今,他们把活动地点改在了千禧一代更喜欢的娱乐场所,如洛克菲勒中心的Studio 8H、Saturday Night Live的节目现场以及上东区的Dylan's Candy Bar。一旦某位学生被录取,学校机会邀请与他具有相似工作经历和来源地背景的学生与之联系,回答新生提出的任何问题。院长丹尼尔·史密斯认为,这种方式可以让学生从大型州立学校中感受到小学校的亲密氛围。
学生家长越来越多的介入是招生部门面临的一个最惊人的挑战。过去,学生家长很少光顾校园,如今他们却频频降临,参加情况介绍会、交纳学费,甚至要求参加入学面试。“这是我们面临的新情况,”西北大学市场营销学高级讲师理查德·赫纳克说,“通常我们会告诉他们:‘这是一对一的面试,但我们会在休息区为您提供咖啡和甜点。’”
由于千禧一代会逐渐主宰世界的MBA教育项目,因此他们将为之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现在讨论他们的影响还为时过早,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付学费的也许是学生的父亲,但今天的MBA教育却已与其父辈时的大不相同。